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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有傑、勒嘎‧舒米│2015│Taiwan│99min

Panay是女主角的名字,原意是稻穗,她是具有阿美族身分的新聞工作者,由於工作不順心,加上父親突然倒下,和兩個小孩的聲聲呼喚,她決心找回自己的名字Panay,也找回部落的稻穗。

《太陽的孩子》中,這一場Panay為部落爭取經費的發言片段,就是電影故事的核心,不知道有沒有打中原住民,倒是重重地壓在我這個非原民心中。

電影故事行進簡單易懂,符合導演所設定的大眾取向,但其岔出的旁枝不僅有時讓人會心一笑,有時發人深省,更豐富了電影的厚度。比如媒體考量收視率不播原住民新聞、政府對於發展主義的迷思、由漢人訂定的土地擁有權,在在呈現原住民這樣的少數族群,身處台灣社會的弱勢;而厲害的是,《太陽的孩子》的主體雖是原住民的故事,電影中所敘述的不公不義,卻充滿台灣其他弱勢族群遭遇的影子。

《太陽的孩子》最吸引人的地方,除了散發自然質地的演員,我認為是它同時誠實交代現代原住民的境況。片中,小孩會追逐都市性的吃喝玩樂、不吝利用自己的族群優勢賺人民幣,也有像徐詣帆這種早早離開部落,希望用比較傳統的方式,改善部落的經濟處境的原住民;且面對海稻米的復育,除了對外的困難,電影也拍出了內部雜音。原住民已經被商業影響,他們該思考的不完全是如何回到從前,而是和這些現代性共處,找到最妥善的位置。

即使希望以真實為出發,本片仍難免出現對原住民生活的浪漫想像,或是為了突顯議題,超過了原本維持的基調,使電影好幾個段落呈現不自然的扞格,難評為完美作品。但導演鄭有傑也說,有時候就是要直接一點;直接、淺白、些許刻板印象,《太陽的孩子》的姿態和誠實,完全掩蓋這些可能會被認為是負面的尺度。況且,漢人能和原住民合作,拍出一部水準以上的原住民電影,就台灣電影本身和台灣社會來說,這件事本身就是非常大的進步,絕對值得讚賞和嘉勉。

舒米恩的配樂畫龍點睛,當主題曲響起,畫面自動Replay,按下眼淚按鈕。找回部落的Panay不是結果,不是過程,而是開啟,這些底層的人們,還有長長的路得走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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